才亮堂起来,和楼道里的黑暗仿佛是两个世界。
房间不足十平米,除了一张床,一张破烂的沙发,一个布衣柜之外,没有多余的家具。角落里放着一堆一次性打包盒,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。
“你这是狗窝吗?”
阿森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说,“我马上收拾!”
“算了!先处理下你身上的伤吧!”我一把拉他坐下,找出床头柜里的创可贴和碘酒给他清理伤口。
我故意下手重,疼得他跳脚,连声求饶叫我轻点儿。
“有种跟人打架还怕疼?”我面无表情说,“这么大人了,怎么一点儿都不稳重!你还是刚出来混的毛头小子吗?”
“从小我爸就教育我不能窝囊!”阿森理直气壮地说,“再说了,又不是我挑事儿!被人揍还不还手,我傻吗?”
我握着棉棒加重了力道,“你爸没教你打不过就跑吗!”
“打不过就跑,那我还是个爷们儿吗!”
“你这么爷们儿,还打电话让我去保你出来?”我撕开创可贴黏在他额头上,“你说说,这个月都第几次了?不长记性!”
阿森捂着额头讨好地说,“你以为我想呢,”他拉我坐下,正儿八经地问我,“你外公的病怎么样了?”
一说起这个,我整个人就蔫了,“我还没敢打电话问。”
“钱你还差多少?”
我无力地笑了笑,抿嘴说,“差得多呢------”
气氛瞬间降了下来,我和阿森都沉默了,屋子里静悄悄的,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。
我主动打破僵局,“哎,你洗面奶在哪儿?我着急去派出所保你,妆都没卸!”
夜里太晚了,阿森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,要我在他那儿凑合一晚。别误会,我睡床,他睡沙发。其实就算我们睡一张床也没关系,他不会对我感兴趣。
因为他是同,性恋。
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把他屋子收拾干净了才离开,他呼呼大睡,怎么也叫不醒。
我坐公交回到家时,小寒正在做早餐,见我回来了,扔下锅铲跑到我面前着急地问,“你昨晚去哪儿了!陆岩找你!”